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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爹,为你打下的楚国 (第5/6页)
己什么德性。” “后来呢?” “后来,不再每天骂一次了。” “她也好意思每天骂。” “改成早晚都要骂一次。” “师弟,我不想再听你这个故事了,太无趣了。” “她死了。” “没奄奄一息了?” “没有,真的死了,得了重病,郎中没看好,病死的。” “可算是死了。” “临死前,躺病榻上,她让我拿痰盂。” “干嘛?” “让我照镜子。” 剑婢伸手,用力地掐着陈大侠臂膀肉,骂道: “师弟,你真给我们师门丢人。” “嗯。”陈大侠默认了。 “那你刚开始,为什么说你不是光棍了?” “这辈子,还没哪个女人,和我相处过这般久。” “唉……” 当年,陈大侠还年轻时,曾推着车,载着姚子詹去天断山脉深处,同行的还有一名苏姑娘,是个银甲卫。 彼时陈大侠还能称之为“少侠”,那个年纪,正是躁动的时刻,正常男人在那个阶段,谁都不例外。 不过,姚子詹到底算是干了件人事儿,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的一个剑客,就这般和一名银甲卫牵扯到一起,所以利用自己的职权,扯断了那道朦朦胧胧的线。 一切,都没宣之于口,就,什么都不算。 “师弟,你是何时入的三品?”剑婢问起了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 “她死的那天,我看着痰盂……” “你不嫌恶心?” “没尿,擦得很干净,还有皂水在里头搁着,能映出人的影子,我在里头,看到了我自己。 然后,我就入三品了。” “是个什么道理?” “我不像师父,家与国,他能看得清,也能想得透,郑凡曾评价过师父,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那是那姓郑的逗师父开心绑定师父的马屁。”剑婢早已看穿一切。 “我不像郑凡,他这人,天下大势如何,只在其二,在其一的是,得让他高兴。 睡最软的床,出最好的风头,打最畅快的仗。 怕是天下九成九的男人,都梦想着能活成他这样。” “这确实。” “我呢,就是个稀里糊涂的普通人。自己练的剑,自己走的路,早年时候,说是没师父,实则谁有道理,我就跟着谁; 姚师有道理,我就推着姚师一边走一边听他的道理; 郑凡有道理,我就喜欢在晚上陪着他一边吃宵夜一边听他讲话; 师父有道理,我就爱看师父的剑意。 我比不过他们, 除了练剑快一点儿,而撇开练剑快一点儿不谈,我就是个稀里糊涂的人,还有点笨。 就像那个痰盂里倒映的自己, 脏,其实不脏的,因为擦得很干净,心里,膈应是难免的,但你每晚尤其是夏天,不想出去喂蚊子,就得用它。 和人,其实一样,郑凡说过,这世上,往前数三千年,往后数三千年,占多数的,永远是蠢货。” “相信我,他不是在说你。” “我就是个蠢货。” “三品……蠢货。 你要是蠢货,又是如何走到这个高度的?” 陈大侠摇摇头, 停下脚步, 很憨厚地道: “不是我爬上了这个高度,它太高了,我爬不上。” “那……” “是我把它,拉低了,就够着了。” 剑婢的眼睛,在听完这句话后,猛地瞪大了。 她不说话了, 他也就不说话了。 陈大侠背着剑婢,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一直到天快亮时,陈大侠才择了一处溪边休息,放下剑婢时,剑婢依旧没睡。 “我还以为你睡了,你身上有伤,该多休息。”陈大侠说道。 剑婢咬了咬牙, 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 但最后, 还是抚平了自己的情绪, 双手叠于身前, 道: “师妹受教。” 陈大侠咧开嘴,笑了, 道: “你是师姐。” “达者为先。” “没这个道理。” “要你管!” “好,随你,早食吃什么,我去捕鱼?” “好。” 昨晚一路上,与其说是同门师兄妹在聊家常,倒不如说,是陈大侠近乎毫无保留地将他经历心变感悟剑道的整个过程,原原本本毫无修饰地陈列了出来。 这其实是授业; 对于已经是四品的剑婢而言,绝对是一笔莫大的财富。 尤其是陈大侠的那一句:把它拉低,就够着了。 这一句里,藏着的是,是一种内敛到极致的大气魄。 这一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