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终章 帝后大婚 (第4/10页)
大哥尚未称帝,如今他有幸回来,无论路上听见多少铁血治国的风声,大哥还是大哥,在他心里永不会变。 元修怔住,“……戍边?” 季延道:“我路上听郡主说了,这些年辽帝西征,辽国疆域日广,骑军骁勇,虎视西北,野心勃勃。而今,大齐建国,大燕夹在齐辽之间,如不开疆拓土,厉兵秣马,积蓄国力,不出二十年,边关必危。” 元修听笑了,“行啊!看来史论兵书真读进去了。” 季延道:“那您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可学您当年一样偷跑了啊。” “胡闹!你祖父这些年一直在盼你回来,他年事已高,你若戍边去,万一恩师有事,你身在军中,可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还是先尽孝吧!免得日后见不着了,再生悔意……”元修斥着季延,望着殿外,眉宇在昏黄的烛光里幽深玄虚,仿佛锁着某些陈年旧事。 季延望着元修的神色,沉默良久,抱拳禀道:“大哥,季家人丁单薄,我自幼……祖父就盼我成才,目送我去戍卫边疆才是他平生所愿,小弟以为……这才是尽孝。” 听闻此话,殿内的掌事太监被吓了一跳,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季小公爷今夜是喝傻了吗?哪壶不开提哪壶,跟皇上辩哪门子的孝道! 季延低着头,感觉头顶如悬重剑,那落来的目光沉凛慑人,不怒而威。 许久后,元修一言不发地出了集英殿,夏夜的风荡起墨色的衣袂,如刀影般挥斩在重重叠叠的宫墙殿宇当中,刀影落下,人也远去了。 季延没有起身,殿门敞着,唧唧虫鸣闹着夏夜,为人心头添了些许烦乱。宫人们不敢跟上去,掌事太监忧心忡忡地瞥着殿外,瞥着季延,季延却毫无悔色。 宫里三更的梆子敲响时,殿内三足烛台上的一支宫烛燃尽了。掌事太监忙命宫女去取新烛,无意间瞥见殿外,顿时大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元修上了殿阶,到了门外,冲着季延的背影道:“抬头!” 季延跪着转过身来,把头一抬,顿时怔住——元修立在殿外,手里捧着一件银甲,甲胄上压着一张神臂弓! “到了西北,凡事跟顾老将军多学着些,切莫急于建功而意气用事,如若犯了军规,军棍鞭罚,自个儿扛着!”说罢,元修将战甲神弓往季延面前一递。 季延忽然哽咽,这甲这弓陪伴着曾经的西北战神,十年英雄志,此生报国梦,这一递,便是托付了。 季延郑重地接下弓甲,一时间如鲠在喉,竟说不出半句豪言壮语来。 “去吧!大漠关山,长河落日,去看看!”元修拍了拍季延的肩膀,转身下了殿阶,抬手一挥,背影洒脱,“你比我当年看得透,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建功归来的那日。” 季延依旧一言不发,只是伏身而拜,待元修远去,他起身时,已泪洒脸庞。 …… 次日,早朝一下,命季延去西北戍边的圣旨就下到了镇国公府。元修下朝后未往集英殿理政,而是微服出了宫,往驿馆而去。 姚蕙青归来已是大齐郡主的身份,不适合住在都督府,便下榻在了盛京城的驿馆当中。 元修未叫人通报,来到时,花厅里已摆好了早膳,桌上搁着两副碗筷。姚蕙青料到他一下早朝就会来,正等着他。 元修迈进花厅,径自入席,一坐下就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他穿着身燕居服,面门而坐,夏日的晨光渡着眉宇,往日的幽沉郁气似乎消解了些,当年的爽朗之气依稀复见,只是消瘦了许多。 姚蕙青笑道:“我若不归,何人伴君闲谈古今,饮酒对弈?” 元修笑了,似恼未恼,像是诘问友人,“你哪回让我喝痛快了?我又哪盘棋赢过你?” 姚蕙青笑而不答,盛了碗桂圆粥递了过去,这粥补益心脾,养血安神,是她昨夜就吩咐下去的,他劳伤心脾,思虑过重,当常补之。 元修端起粥来尝了一口,却说不出是何滋味儿,半晌后才道:“多谢你把季延带回来。” 姚蕙青未居此功,“此事陛下当谢都督。” 元修笑了笑,“她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才放季延回来的,若不是你要回来,季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来。” 当时在船上,阿青提出放姚蕙青和老熊的家眷过江时,他本该提出放了季延。但盛京之变那日,他有愧于她,她又指明了外公中箭之事有疑,他实在没什么条件能跟她换人了……恩师年事已高,本以为他会抱憾而终,没料想会有今日的转机。 看着男子苦涩的笑意,姚蕙青只是微微一笑,沉默以对。 两人枯坐了会儿,元修冷不丁地道:“被你说中了……” 这话没头没尾,姚蕙青却懂得,回道:“至少试过,陛下也算无悔了。” 元修闻言自嘲地笑了笑,“人这辈子,有些事,不为也悔,为之也悔,一生都将刻在心上,至死方休。” 姚蕙青垂下眼眸,又沉默了。 元修看着她道:“你……何苦回来?儿女情长,我此生难再许人,与其在我这儿蹉跎大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