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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1/10页)
尽管1998届的中考不出意外的又让曾仕湖轻松的拿了第一,而且达到了这所初中n年都没有达到的高度。(总分全县第三,而且据班主任老师私下和他说,单论文化分他是全县第一的。只是排名按照总分算,总分是文化分要加上体育分,这点让他栽了跟头,体育别人都是考满15分,而曾仕湖是:掷石心球2分,50米短跑1分,只有跳绳拿满了5分,全年级倒数第一)。尽管曾仕湖也毫无意外的拿到了长春工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尽管曾仕湖家里因为实在拿不出那三千来块的报名费而在老师的帮助下写信求助于学院,学院发电报来说学费减免速来学校报到。但是,经过在学校反反复复生病这个事后,他是再也回不到心爱的课堂了。 记得他在学校生病而又没有回到家的时候。他妈妈在家几乎是整日以泪洗面,跟别人念叨:“不读了,不读了,在家喝粥喝水也不读了,咱家苦命,哪里可能出一个拿铁饭碗的……” 是呀,她一个农村中年妇女,大字不认识两个,整天就是在家砍柴摘桐果,知道儿子在遥远的学校生病后。也没办法坐车过去看。第一没钱,第二就算他要去曾仕湖还不敢给她去,怕真会走丢。只能在电话里叫儿子赶快回来治病,她生怕儿子会死在遥远的东北连尸体都看不见…… 那就不读吧,虽然今年年初他身体好了之后。曾仕湖曾经也很想跟他妈妈说,让他复读一年初三,考地高。在他休学即将回家之前,中专的班主任老师也跟他说了和初中班主任老师差不多同样的话,让他回家重新考高中,考大学。中专在这社会已经没有竞争力了,也不会有工作分配…… 但是,这种话他怎么还好意思说出口。他们一个家庭的开支都是靠她妈妈这样养猪砍柴摘桐果努力维持,说难听点他们两兄弟能上完初中,曾仕强目前还在中专没有辍学,已经是这个家庭经济力量的极限了。好像一张已经拉到极限的弓,再多用哪怕一点点力,这弓都会马上断裂…… 不读了,不读了……明天起早帮妈妈砍柴……就这样迷迷糊糊,曾仕湖进入了梦乡…… “湖崽,起床了哦,我把早餐做好了,吃完早餐我们就上山”。曾仕湖还在迷迷糊糊中,就听见妈妈这样叫了!“”好冷啊,躺被子里真舒服,”曾仕湖往窗外一看,天都还没亮。 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曾仕湖“休学”在家都差不多一年了,但是除了忙的时候帮家里煮点饭菜,一年以来确实没帮家里做什么。一来是他妈妈溺爱着他,尽管他18岁了,但是在他妈妈眼里却仍然是未成年的孩子,只要干点家务就可以了,从不叫他去外面做重点的体力劳动。二来曾仕湖本人主观上来说,因为这一年多以来的巨大变化,让17岁的他暂时还没办法适应;他心理上还没有完成从一个学生到社会青年身份的转变过程。他甚至还经常幻想他有天能够重新去到课堂!所以他尽管知道,他病早就好了,完全可以去帮妈妈分担一点。虽然他每次看见妈妈很辛苦的时候,也会说明天我也去,但只要他妈妈拒绝,他便不再坚持了。骨子里,他仍然当自己是个学生。只要做完家务,他就看曾家村所能借到的一切书《三国演义》,《水浒传》,《天龙八部》,《说岳全传》…… 但是既然昨晚答应妈妈去砍柴,就一定要做到,尽管身体有一万个不愿意,曾仕湖听到妈妈叫起床后,还是爬起来了。 早餐很简单,昨夜锅里剩的饭,放点猪油炒一下。因为今天曾仕湖也去的原因,妈妈在炒饭里放了两个鸡蛋,成了蛋炒饭。平时妈妈一个人吃炒饭可舍不得放…… 吃完早餐后,天也蒙蒙亮了,母子俩各挑着一副柴架,各拿一把柴刀就出门了。 “好冷啊,妈妈,我好久没起这么早了,都是太阳晒窗户才起来,想不到早上外面这么冷”。曾仕湖边走边跟他妈妈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 “肯定冷了,你看路边的草上,白皑皑的,都是白霜。不过等上到山上就好了,上到山上太阳就出来了的。而且等你爬到山上就不会说冷了的,不冒汗脱衣服就不错。你还说,你命算好了,我从13岁开始就天天起这么早,天天都是干这样的活。你都18岁了,还是个男人,回家一年了今天才第一次跟我上山砍柴咧”。曾仕湖妈妈笑着说道 “一代比一代强嘛!”曾仕湖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笑道。但曾仕湖好像对他妈妈的一句话感了兴趣,又问她: “妈妈,你说你13岁后就天天干这样的活了,那你每天都这样不感觉累吗?那你就不想生活中还应该有点别的,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太单调,太乏味,太没有意义了吗?” “那又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天天这样干啊,我也想可以三天两头的去县城赶集,去吃那炒得香喷喷的猪肉炒粉,买那些大大个的红苹果放家里想吃就吃。穿那些呢子布料的新衣服。好生活谁不想啊,但要自己是那种能享受好生活的命啊,我就是这样的劳碌苦命。你知道,你外公是瘸子,外婆是瞎子。我那时家里更是比你们现在还穷100倍,米缸里经常隔夜米都没有。